云启帝没有再说下去,反而看着安倾然,安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若是东方锦一直不同意后宫选秀,那么这些大臣们是不会放弃进谏的,如果他仍旧一意孤行,那么,她也会陷入被人怀疑之列。
最啊,她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外戚掌权会让人起疑心的。
安倾然走出来之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缓缓地走回东宫,此时夏花绚烂,一院的清香,她还未走近屋子,就听到东方冉的笑声传来,她的神情才好了些,回过神来,抚着自已的肚子,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她确实这段时间神思恍惚的时候居多,连自己照顾自己都乏力,她真的无法照顾东方锦。
当然,起居不用她,只是自己现在这样,他又年轻,她也不愿意天天看着他洗冷水澡,可是把自己的家人让出去,她心里还真过不了这一关。
但自己是皇后,从选择他的那一天起,就应该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不是吗?
而自己一向天真的以为,他承诺了,而且也做到了,自己与他这一世便永远不会出现第三个人了。
可是现在设身处地,知道他是帝王,有些事情,也同身不由已,一个家里尚有那么多的事情让人焦心,别说是一个国家了。
想想当初,自己醒过来后,每一步都是那么惊险,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府。
想到这里,她坐在了花树下的竹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烦乱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她该知足的。
正好东方锦下朝回来,也没有惊扰她,只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她的身影很是安静美好,略低的螓首那样的妩媚,东方锦不由地眼底含笑,嘴角也勾起,时间静静流淌,倒是东方冉尖叫着冲出来,才打破了这静美。
东方冉一路冲进了东方锦的怀抱,他尖叫着讲着什么事情,连安倾然一个字都没有听懂,显然是东方冉太兴奋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忍冬跟在后面追出来,笑着道:“太子刚才和鹦鹉对话的时候,将鹦鹉气得倒仰,从架子上栽了下来……”
东方锦听了也是笑了,而且笑得很是开心,一扫刚才的抑郁。
安倾然也是笑了,东方冉比小时候要活泼了许多,现在越来越淘气了。
不过也正是有了他,这一天到晚,想郁闷都不可能了。
父子两个又说了好一会儿,东方冉跟他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是他自己认为有趣的,甚至还告诉他,自己发现了鹦鹉爱吃米粒,不爱吃虫子,更爱吃鱼丁,肉粒。
安倾然进了屋子,有些神情恍惚,云启帝已经不管世事了,今天仍能跟他说这些事情,就证明,他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开口的。
所以,她该怎么做呢?
终于到了晚上,安倾然看着坐在一边看书的东方锦:“最近是不是朝中有事?”
“什么?”东方锦放下了书,回忆了一下她的问题,开口道:“哦,也没有什么?今天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问这些的?”
安倾然菀尔一笑:“是不是,后宫不得干政?你不会训斥臣妾吧?”
她笑颜如花。
东方锦伸手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你呀,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呢?今天这么特别?还是想……”
他说着,眼神放起光来了。
安倾然坐在了他的身边:“我可以同意的。”
“啊?”东方锦疑惑地看着她“同意什么?”
“同意选秀。”安倾然顺嘴说了出来,她原本以为开口说这件事情很难呢,可是没有想到,并不难。
只是心里很难受。
她强忍着。
东方锦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还想瞒我多久?你还想一个人抗着多久?你不是一个暴君,你无法做到不听进谏的,你注定是一个明君,现在又经历了战乱,百废待兴,你需要民心稳定,如果后宫只有我一个人,百姓势必会议论纷纷。”安倾然笑着道,“你说呢,是不是?”
“那也只是议论我们夫妻伉俪情深,我们注定会成为一个传奇。”东方锦揽住了她有腰身,亲昵地道。
“是呀,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情深。”她感叹一声,“那又何惧选秀呢,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好让百姓安心。”
“只是可怜了那些入宫的女人,你知道,她们注定会那孤苦一生……”东方锦看着她,“这一世,我只要你一个女人,其它的人进宫也是摆设,何必让她们受苦?”
安倾然却是笑了:“不一定哦,现在说这话还太早哦……”
东方锦闻言嘴角勾起邪气,将她放倒,动作很小心,但是嘴上却不饶:“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