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风暖如醺,满院的花草暗香浮浮,一只猫蹲在门楼上,百无聊赖的忽而望月忽而叫几声,于是更显出夜的静谧。
卫强定下守株待兔之计,洛醺本来想等着看这一场热闹,从小到大嗜睡,熬到半夜靠在床头睡着,而她房间的炕上,躺着的人是卫强。
像一枚落叶打在水面,极其细微的声响,然后门楼上望月的猫突然喵的一声,卫强当即抓紧手中的枪,手指勾在扳机上,知道是昨晚那个闯入洛醺房间的人再次到来,若说昨晚此人有机可乘,那是因为洛醺起夜去了茅房把房门敞开他才得以进来,今晚房门从里面插着,卫强倒要看看他有何神功能再次进入。
等了半天再无其他动静,卫强奇怪的抬头看着天棚,传说中夜行人都擅长从屋顶掀开瓦片进入屋内,盯着好一阵屋顶没什么异常。
他忽然又侧头看去窗户,翻窗而入是大多夜行人的伎俩,只是窗户也好好的关着。
他环顾四周,除了屋顶门窗再无别处能进来人,除非对方有穿墙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等了有一阵,屋子安静得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猜测今晚这人根本无法进入,于是松弛下来,坐起想倒杯茶喝,蓦然发现地上黑乎乎的站着一个人,他看见这人的同时枪已经瞄准对方。
“卫警官的枪好快,名不虚传。”
此人开口说话,卫强就收了枪,问:“鬼三?”
他说着想掌灯,刚打着火折子就被鬼三噗的吹熄:“不要点灯,我说几句话就走。”
卫强指指炕:“那就坐下说吧。”
鬼三从他站立之地纵身一跃,稳稳坐在炕上,声音轻得让卫强咋舌:“好俊的功夫,不愧沈家奶奶老是夸赞你。”
提及洛醺,鬼三道:“我正是为她而来的,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昨晚来过,不然你也不会今晚张网待捕。”
卫强听他识破自己的心思,羞涩的笑笑:“不错,我奇怪的是,你刚刚是怎么进来的?”
鬼三轻描淡写的道:“雕虫小技,寻常百姓家的这种房门,我只需一根头发解决问题,不然你以为我留这么长的头发是为了好看吗。”
卫强拱手称赞:“佩服,我只是还有些好奇,我是警察,经常捉贼,小偷小摸的毛贼和江洋大盗都缉捕过,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轻的功夫,你都站在我面前了我竟然丝毫不觉。”
鬼三道:“轻功是一方面,我更多的是利用你紧张的心里,我来时故意惊动了那只猫,然后你就费心的琢磨我会怎么进来,如此分神就给我可趁之机。”
卫强击掌叫好:“你不当警察实乃国家之一大损失。”
鬼三连忙摆手:“我更喜欢做咱家爷的护院,乐此不疲。”
卫强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也不点破,于是道:“我们言归正传,你来我家是担心沈家奶奶吧,你放心,我别无其他意图,若不是怕她被顾芝山陷害,不会把她藏在家里,我怕顾芝山是想用你来打击你家奶奶。”
鬼三听了突然跪在炕上,激动的道:“在下乃残人,无法抱拳施礼,唯有如此,请受我一拜。”
他说着就要磕头,被卫强拦住:“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你若信任我,就告诉我当天顾芝山杀人的太多细节,我感觉你家奶奶说的有删减,大概涉及某些事情她不方便叙述,我要了解过程才能为你洗脱罪名。”
鬼三难以置信:“你?”
卫强轻笑:“不信对吗,我能。”
鬼三感慨道:“非是我不信你的能力,而是你面对的是堂堂县长,顾芝山背后还有个大人物,你一个小小的警官能斗得过他们吗?即使你能,你会为了这件事而得罪很多人,或许还得丢了饭碗,你苦熬这么多年也想飞黄腾踏,你值得吗?”
卫强想倒茶给鬼三,又看不清怕倒洒了,鬼三接过茶壶道:“我来。”他对着茶杯就倒,凭声音判断水的多少,然后给卫强一杯自己一杯。
卫强喝了口水,想怎么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想想这样道:“这世上有两种人,男人、女人,好人、坏人,恩人、仇人等等这样的形式,假如一味的都是男人,人类就绝种了,同理,假如一味的都是坏人,人类早晚也得绝种,我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做个好人,不求甚解,算是一种活着的方式吧,乐得其所,我知道顾芝山的来历,更了解他与沈家的渊源,我能斗得过他说明人类有救,试试吧。”
鬼三道:“卫警官说话很有意思,我猜想我家奶奶不肯对你说的细致,是因为当时顾芝山想玷污她,女孩子,这些话不好说出口,我也正是为此才想杀顾芝山,不料却发现顾芝山把他媳妇杀了,于此顾芝山也发现了我,就趁机嫁祸我。”
他把更为详细的过程对卫强说了,从自己跟随洛醺一路到县里的警务厅开始,最后到发现顾芝山脱了精光想对洛醺羞辱,等等等等,非常详细,卫强听后一拳打在炕上:“天下唯有一个洛醺,所以天下才能有个沈稼轩,假如天下有第二个洛醺,那么天下势必还会出现另外一个沈稼轩,但,绝不是他顾芝山。”
鬼三一拍大腿:“卫警官高才,说的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