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叹此地县令做的不错,要是青梁的官员都这样,就算遇上灾年也不会有人去当粮匪。
天下再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排队的百姓都没多看她,只是专心的盯着粥棚,心中数着还有几人就轮到自己。
这时,庄柔看到城墙上挂着个大牌子,上面写了很多人名。
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城中的富户捐了银两和粮,都记在了牌子上,让善者有名,穷者有食。
她咂咂嘴对粥棚的人说道:“你们的县令真不错,把这里治理的很好,有些本事。”
“我路过很多受蝗灾之苦的地方,你们是做得最好的。”
没想到粥棚中穿着衙役服的二人,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县令并没有救灾,还命人把城外的灾民赶走,不要堵在门口瞧着烦心。多亏了圣太子的到来,砍了他的脑袋,开仓放粮才压下了高涨的粮价。”
“圣太子还说服城中的富户捐粮捐钱,才安置下了周围的灾民。不然在搭起粥棚之前,已经饿死了不少人。”
这时,排队领粥的灾民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圣太子是个大好人,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要不是圣太子,我们早就饿死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每日有一顿救命的粥可吃。”
“圣太子的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偿还了。”
有百姓说到动情之处,还抹起了眼泪,看起来相当的感激圣太子。
听他们提圣太子,庄柔便猜说的就是哥哥,又是圣兽又是太子的,肯定不会是银霸。
她便问道:“圣太子可真是位大善人,他现在可在城中?”
众人没有任何一点这是不能说的意思,大方的告诉了她圣太子的所在。
圣太子确实亲临过此地,不过青梁还有很多陷入苦难的百姓,所以他早已经离去。
听说现在已经到了三江郡府荣城,现在县城中只留了二百人,主要是防范热心救灾的大户们反悔。
反正县令已经没了,圣太子的人顺便帮忙管了一下衙门事务。
百姓们都交口称赞,夸圣太子的人治理的很好。小偷小摸和打架斗殴都没了,就连官府和富户们对百姓也和善了许多。
庄柔有些汗颜,原来哥哥已经对青梁动手,这县城早已易主,那荣城看来也应该顶不住多久。
见众人也没有悲愤之色,反而有轻松感,一看就是对新县令很满意。
她想想也正常,毕竟圣太子就是皇家人,要不是当年遇上了匪乱,他现在就是青梁国的皇帝。
这样的人物杀掉一个坏县令,百姓有什么不接受的,何况他还是个难得的好权贵。
他们甚至不会觉得,当今的皇帝会派人来杀圣太子,村子里都有宗族盯着,不让叔夺侄的家产。更别说那是皇家,天下人都看着呢,做的太过不是让人看笑话。
庄柔倒觉得宁阳城的权贵,为了杀不杀哥哥,恐怕人脑袋都打成猪脑袋了。
前太子杀不杀还不一定,但自己这个公主却没闲着,一直享受着各路人马的追杀。
她进城转了一圈,果然四下井然有序,半点混乱都没有。
就是路边有个书生样的人,站在桌子上,绘声绘色的给百姓讲圣太子的事。
他那口沫横飞,情绪激动的样子,比说书先生讲的还要活灵活现,听得围在四周的百姓都舍不得走,只想多听些好回家说给家人显摆一下。
庄柔牵马立在一旁听了许久,时常忍不住笑一笑,心中嘀咕不知哥哥听到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她已经不好意思了。
散发着野心的男人真是惹不起,夸张得不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庄柔耳朵都听得羞红了,赶快牵着马离开。
那书生则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几眼,人群中便有人跟了上去。
庄柔没去衙门,她向来不插手哥哥的事情,没必要去那凑热闹。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她就向郡府荣城进发。
在她离开不久,一只信鸽也飞出县城,往荣城方向飞去。
这一路上,庄柔见到了一个完全和青梁国其它地方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种她说不出来,有些像大雨洗刷过大地后的清爽和宁静,同其它郡格格不入。
当然,那是用血洗刷出来的。
庄柔觉得自己搞错了一件事,哥哥在蝗灾出现前,就应该在青梁国布置好了,一直等到了蝗灾出现,才开始动手。
要不是相信教主这种人会和哥哥相处不了,八字不合。她都要怀疑,这场蝗灾是教主为哥哥特意干的。
“……”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进入三江郡,庄柔就再没遇到过刺客,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
她一路顺利的来到荣城外,离着城还有十几里地,就瞧见路边坐了一队人马,和一头黑乎乎高大凶猛的巨兽。
一看到她,那巨兽就冲了过来,气势逼人。
“银霸!”庄柔高兴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