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医生皱着眉一脸为难,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动手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句,“照她说的做。”
神色冷漠的严以劭从门外走进来,黑眸一扫,浑身气势迸发,瞬间碾压屋内众人,让人自惭形秽。
严瑞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开口,跟在严以劭身后进来的秃顶老医生已经不满地叫开了,瞪着中年医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照严总吩咐的去做!”
“是,院长!”有上司顶着,那中年医生这时候也不犹豫了,吩咐护士去拿了镇定剂,调整好剂量,让两名黑衣保镖帮忙按着,替庞燕打了一针。
严瑞目皆欲裂,叫了一声妈就要奔过去阻止。
严以劭眼神一动,老程立刻往前跨了步,抬手正好把他拦下。
严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庞燕渐渐停止挣扎,随后整个人安静下去,闭上眼睡着了。
“妈!”严瑞只觉得肝胆俱裂,“你们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你们这是谋杀!”
“就是一针镇定剂而已,要是放任她继续吵闹下去才真是谋杀。”秃顶老院长有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医院里不准大吵大闹,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就请把令尊令堂都带回去吧,我们医院庙小,容不下大佛。”
从小到大到哪儿都让人捧着的严瑞顿时愣住了,嘴巴张大半天,才红着眼冒出来一句,“你……该死!”
“严少爷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是正正经经为令尊令堂着想的,跟我们医院可没有半分关系。”老院长一脸道貌岸然,讨好地看了眼严以劭,又回过头来满脸不屑朝严瑞胸口戳了一刀,“要说令尊令堂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严少爷你?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严少爷就喜欢男人,活生生气得亲生父亲中风……”
“你闭嘴!”严瑞整张脸都扭曲了,双手紧握成拳,要不是让老程挡着无法动弹,早就冲过去痛打老院长了,“我没错!错的是他们!”他挥手一指夏福心和严以劭,“是他们做的这一切,是他们,是他们害得我父子如此!”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便是几声不大不小的嗤笑,是来自老院长和他背后几名护士的。
谁都知道严瑞自己在外面玩男人被偷拍,才会气得自己父亲一病不起,连带得罪了本来要与之联姻的萧家,现在倒好意思胡乱攀咬别人了。
夏福心没兴致跟他吵,装模作样挖了挖耳朵,“好了,好了,就当是我害的你吧,别吵吵了,没意思——今天我们来可不是找你的。”
“你什么意思?”严瑞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恨,双目喷火看着夏福心,“我们一家已经让你们害得这么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福心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至于严以劭则是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空气,压根没朝他那边看上一眼。
闻言示意夏福心跟到自己身边,自己则是不发一语,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已经醒过来却动惮不得的严仕训,“二叔,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严仕训身体剧烈的抖动,喉咙里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眼凸出死死瞪着严以劭,可惜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后者倏地冷冷一笑,“你放心,长仕现在在还好好的,一个空壳破烂而已,还不值得我动手。”
严仕训嘴里发出啊啊的声响,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身体颤动得更厉害了。
庞燕已经被送到隔壁病房去了指望不上,严瑞猛地奔上前去,眼里带着警惕和恨意看着严以劭,咬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他想着靠DMC帮忙扳倒严以劭,现在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蠢,奥罗拉那个女人,见势不对就将他推了出来。
严以劭暂时不会动她,可那不代表他不会弄死自己!
“你把我父亲害成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严瑞想起那些恶意的嘲讽和白眼,还有躺在床上一病不起的情人,更是恨不能将面前的狗男女剁碎了扔海里,“长仕已经面临破产,萧家也退亲撤资,现在你满意了吧?严以劭你就不是人,我爸他可是你二叔,你居然都能对他下手,你——”
话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记重拳。
严瑞惨叫一声,身体往后飞出去,重重地撞到墙面上,半天起不来,只有时不时的两下挣扎证明他还活着。
病房里医生护士都给吓了一跳,脸色刷白眼神惊疑不定地往门口方向靠了靠,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聒噪。”
严以劭冷着脸收回手,接过辛杰克递过去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背碰到严瑞的地方,这才神色厌恶地将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严家人亲情概念都很薄,小的时候严以劭就特别厌恶严瑞这个堂弟,不单单因为他那种心高气傲仿佛谁都比不上他的模样,更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永远认定错的都是别人,他只是受害者,他要报复,要让别人臣服自己。
……看了就让人恶心。
用眼神示意辛杰克收拾善后,严以劭拉起夏福心的手往门口走去,路过秃顶老院长的时候微微停了下,“该怎么治疗你们看着办,医药费挂在我账下……看好他们,我不想他们这时候出事。”
老院长神态里是少有的毕恭毕敬,点头赔笑道,“放心吧严先生,照顾好病人是我们的职责。”
严以劭点了点头,也没再多客气,带着夏福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