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里待过一段时间。”沈炼笑着说道,把手枪放回桌上。
桃乐丝知道他们是熟人要说话,也很识趣地没跟上,朝夏福心摆摆手就离开了。
夏福心让用人送了茶上来,和沈炼在石桌边坐下,“这次来打算待多久?”
“四天吧,参加完你们的婚礼就回去了。”沈炼耸了耸肩,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伯父伯母跟你一起来了?”夏福心挑了挑眉,这是肯定句。
沈炼哈哈一笑,“我妈可比我着急,昨天就到了,这会儿估计正在跟严夫人和夏姨说话呢。”
原来是带了亲妈一起过来,怪不得维罗妮卡放心让他来后院呢。
她跟严以劭的婚礼邀请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了,沈家一家三口就在受邀行列,所以看到沈涅出现,她就知道海明心和沈复生肯定也一起来了。
“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两天,”夏福心道,“听伯母说你最近可是拼得很,怎么?在攒老婆本?”
沈涅刚入口的差噗一下又喷了出来,差点没让她这句调侃给笑岔气,“老婆本?你觉得我还需要攒这玩意儿吗?”
“那可没准儿。”夏福心朝他眨了眨眼,随后又和他一起笑了。
严家大宅里一片和乐融融,靠近上东城的一栋普通民房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啪——”一声,严瑞重重地将桌上的酒瓶重重地扫落在地,双目赤红地盯着报纸上严以劭跟夏福心两人手牵手甜蜜十足的照片看,眼里的恨意像是快要溢出来一般。
“这对狗男女!贱人!”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一把将报纸揉成一团丢出窗外,像头野兽一般扶着桌子喘着气。
都是严家人,凭什么他们能在害了他们一家之后还逍遥快活?而他却要躲在这百十来平方的小地方苟延残喘?凭什么!
老不死的死了就死了,居然还留下那狗屁的不准他们一家人回严家老宅的说法,害得他们现如今只能在外面流浪,明明都是严家人,他们却落魄到如此地步。
该死的老头子,该死的严以劭,该死的严家大房!
一房之隔的严仕训眼歪嘴斜地躺在床上,嘴里啊啊地叫着,使劲想要抬手让自己的儿子过去。
“别叫了!”严瑞一把掀翻了桌子,又恶狠狠地踹了几脚。
严仕训眼里尽是懊悔和愤怒,依旧不放弃地发出单调的啊声,想引起儿子的注意。
“我让你别叫了,吵死了!”严瑞终于如他所愿地走进房间,却不是如严仕训希望的扶他起身,换来的却是他一脚踹在床上,“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要是死了,我们哪里还用得着遭这些罪?当初要不是你和三叔干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现在有家归不得的境界?严家那么多的房子,哪一栋是属于我们的?啊?!”
被亲儿子骂着让他赶紧去死,严仕训瞬间瞪大了双眼,眼里写满了愤怒,身体用力抖动了几下,原本想要伸手去打他,却不想身体一动,反倒是因为憋不住而尿在了床上。
腥臊的尿味铺面而来,仿佛恨恨地在严瑞脸上扇了一巴掌。
本来就喝得醉醺醺又是在气头上的人瞬间失去理智,心里不停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双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掐住了严仕训的脖子,在他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一寸一寸地挤压收紧——
一声女人的尖叫蓦地响起,刚进门的庞燕疯了一般冲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严瑞瞬间回过神,见自己手还掐着父亲脖子上,而严仕训已经在翻白眼了,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不,不是……我不是……”
“你想杀了你父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庞燕尖叫着一把将他推开,一边急忙去看严仕训是否还活着。
严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鬼上身一样想要掐死自己的父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慌不择路往外逃,却不想正撞到要进门的严老夫人。
“阿瑞?你这是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惊慌不已的严瑞已经顾不得听她说话,将她往旁边一推,急急忙忙就往外跑。
严老夫人哎呦一声,还好有保镖及时扶住了她,不然要是摔了个结实这会儿她就别想起身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扶着保镖的手站起身,严老夫人脸色难看地冲房里看过去。
却一眼看到庞燕蓬头乱发地趴在严仕训身边,拼命地晃着他,而她的二儿子好像死了一般无声无息,“妈!妈!你快来看看仕训啊!”
庞燕凄厉的哭声几乎震破屋顶,严老夫人吓得脸都白了,抓着保镖的手尖叫,“快,快……快叫医生!”
保镖急忙应声去叫救护车,屋子里一时兵荒马乱,惹得外头路过的邻居频频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