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星星,你这奶奶可是位大忙人,你就别为难人家了。”维罗妮卡冷声说道,一口京腔中文说得倍儿顺溜,显然也是不爽极了。
夏福心憋着笑,死死拽着气不过准备跟媳妇对掐的严老太太,“妈咪,奶奶这次回来会在家里住下,她一个人多寂寞啊,我们不是正少一个台脚吗?”
说着又朝着维罗妮卡挤眉弄眼,后者顿了顿,反应过来立刻也跟着笑了,“也行,那就这样吧,不然恺又该说我没有好好照顾他的老母亲了。”
这话说得倍儿有中国式媳妇儿的范儿,夏福心好几次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赶在严老太太发火之前拱着她到桌前坐下,“来,奶奶,今天咱们不论恩怨不开口不掐架,我们牌桌上见输赢——都说您老玩什么都很有一手,打牌您老应该会吧?”
“我可没见过老太太玩牌,说不定她连这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维罗妮卡顺口补上一刀。
严老太太本来还想甩手不干,被她这么一激,顿时就坐下了,“谁不认识扑克牌了,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我不会的事!”
话说着,将拐杖往旁边一放,发狠道,“说,想玩什么?”
夏福心和维罗妮卡对视一眼,两人早就把老太太的个性摸了个透,这会儿见她当真受不了激将法留下来,都笑了。
“咱们来玩斗/地/主!”
“好,就玩这个!”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天朝人民都熟知的扑克牌玩法的严老太太就这么自动自发地往坑里跳了下去。
于是稍晚一些,当严仲恺和严以劭父子两从公司里回来的时候,就见客厅里灯火通明,家里三个女人围在一张桌子边上,神情激愤,旁边还围着一大群佣人跟着看热闹。
“三带一!”头发散乱的严老太太啪地往桌上甩下四张牌,一脸得意洋洋。
额头冒汗的维罗妮卡搓着牙花看着自己的牌,半晌只能喊道,“过!”
“一条龙!”
“飞机!”
“大你!”
“嘿嘿,敢大我,压你!”夏福心站在桌边,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做出仰天长啸的动作。
她手里已经没有牌了,完完全全碾压对面两个‘老农’。
“又压我?你肯定是出老千了!”严老太太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她已经输得都快当衣服了。
维罗妮卡紧随其后,“小星星,出千是不好的!”
夏福心嘿嘿一笑,“承让承认,熟能生巧而已,怎么能说是出千呢?”
旁边看热闹的佣人全都跟着笑了起来。
严仲恺已经完全看呆了,严以劭默了默,又退回去看了看屋子大门,这才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不是幻觉。
自家亲妈跟小妻子打牌怎么玩都是一回事,但是这两人旁边再放一个严老太太,还玩得这么嗨的,画风就完全不对了啊!
严仲恺想的也是同一件事,他那位亲妈从一开始就反对他娶维罗妮卡,这么多年来两人更是王不见王的,一见面也是必定互掐,什么时候这么和谐友爱地同一张桌子这么同仇敌忾过?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一幕,严仲恺欣慰地想着,他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至于严以劭,他觉得……
今天晚上回房后,得教教他家小妻子,以后打牌还是坐着好,揣着个大西瓜大杀四方她不累,他看着都替她觉得重得慌。
在这之后,严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带上瘾了,居然哪里也不去了,就琢磨着找儿媳跟孙媳斗/地/主,向来喜欢极限挑战的夏福心自然干脆应战。
然后家里三个女人赌得上了瘾,最后不玩赌钱了,就往贴白条,严老太太上手最晚,输得白头发都要飘起来了,常常被贴一脑门子白条,连脸都看不见。
有时候到晚上了,躺下的时候还忍不住在想,回家里还不如不回呢,打不过夏福心也就算了,连打牌都经常输,日子过成这样,还不如在布洛克岛躺着看海偶尔伤春悲秋捡俩贝壳玩玩呢。
当然想归想,真让她回去,严老太太又不乐意了。
好不容易临老找到了人生的乐趣,就算输再多……反正也不赌钱,给贴几张白条算多大个事,以后总有她能赢回来的时候,到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两个小狐狸精怎么求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