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沈瑟,告诉她:“别说了。”
沈瑟却没听他的话:“还是嫌弃,对吧。你那么爱干净的人,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角,你都会不高兴。吃回头草,二马同槽这种事,你做不来的。”
这次说完她居然笑了声,不是对谁的嘲笑,反倒是一种解脱的畅快。
“这一点顾绍季就比你好多了,他那个人不挑食,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睡的下去。我跟你睡了那么多次,男人肯定能感觉出来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但他从来不问我。男欢女爱嘛,哪有谁干干净净的只属于一个人。你不也是吗?跟那个罗小姐,你不也是跟她做爱一整晚吗?啊,你能跟她睡觉,现在又没办法接受我的情史,还真是双标。我是不是该哭诉一下,你对我差别对待,你的心里,还是喜欢罗潇的,对我,只是不甘心,只是占有欲。”
一番话说下来,又露骨,又直白。
像是拿着最细的那根刺,直接往人的心尖上戳。
程绍仲承认自己被戳疼了,多少年没人能让他觉得疼,她做到了。
他的手又收紧了些,肯定掐疼了她,在某一个瞬间,他又猛的松开。
起身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他走到门前,头也不回的就打算离开。
身后沈瑟还赤身躺在床上,她已经没力气去遮蔽赤裸的身体。
她的力气,都用来遮蔽自己的心了。
模模糊糊看着程绍仲离开的背影,她照例吸了吸鼻子,没流眼泪,只觉得那些咸咸的液体像是倒流回了心室。
她这种凄凄惨惨的样子,像极了被人丢弃的小流浪狗。
从以前到现在,每次都是他把她丢下。
其实老早她就想跟他说来着,不想要她直接说出来就好,别让她傻傻地等。
因为她自己分辨不出来,他还会不会回来。
不过这次算是好了,她终于能确定了,他走了,也不会回头了。
低低笑了声,沈瑟坐起身,想把自己的身体洗一洗。
只是还没等她下床踩在地上,虚掩着的房门,居然被人推开了。
程绍仲还是穿着那身被她揉皱的衬衫,走进来,来到她的身前,蹲下身,用手包裹住她冰凉的小脚丫。
沈瑟这时候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她不是走了吗?
她害怕的时候,身体的温度就会特别低。
刚才程绍仲抱她的时候就发现了。
她的身体,她的嘴,她的心,原来都是背向而驰。
等到她稍稍暖和了些,程绍仲才拿过旁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帮她重新穿上。
沈瑟依旧没反抗,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容,知道她刚才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听进去可,干嘛还要回来。
“干嘛还要回来?”她问他。
程绍仲直到把最后一颗扣子扣好,才答道:“怕你会冷。还有,怕你会哭。”
她的眼泪,一定是在他离开之后流的。
程绍仲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心疼沈瑟的眼泪,还是渴望见到她的眼泪。
只要她还能为了他流泪,一切的一切,或许就还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