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人先攻心,看来这个道理,眼前的人熟知又极擅长运用的很。
万超也嘲弄似的看着她,仿佛已经一眼将她看透。
沈瑟原本还想继续逼问,想让万超在重压之下打破原先的计划,让她占据上风。可是此时她突然明白,这样怕是行不通了,因为万超也窥探到了她的底线。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将后面的步骤提前。
“证人,听说当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走的很是凄凉。因为你的入狱,你的亲戚朋友对你们避之不及,甚至连你父亲的最后一程,都几乎没有人去送。”
万超闻言眼睛慢慢红了,眼眸赤红,青筋暴起。
“十多年过去了,你父亲坟前的草已经长了几尺高,你知道吗?”
“别说了……”
“你不知道。因为自打你出狱,到现在为止,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你父亲一次。我去你的家乡万家庄走访的时候,听你们以前的老邻居说,以前你跟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是你耻于有一个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父亲。有人不止一次地听你说过,你考上了大学,就要到大城市去生活,再也不想回到这个落后又愚昧的村里。在你大学入学后,你没有跟家里联系过一次,就连那个国庆假期,也不曾见你回过家,你宁愿独自一人待在寝室,在你的大城市生活,也不愿意回家看望你年迈的老父亲。你一直说你恨被告害死了你的父亲,事实上,你是真的为此痛心吗?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打着去世父亲的名号去博取世人的同情?”
“不是!你这个女人,你不要胡说八道!”万超咬着牙根反驳道。
沈瑟看着他,眼里无悲无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证人,你知道吗,恰恰是今日跟你对簿公堂的被告,当年请人为你父亲办了后事。你那张所谓收买的支票,是被告知道你父亲病重后,托人送过去的。你父亲确实如你所说,并不愿意用这笔钱,被告便私下里找了最好的医生替他治疗。后来你父亲不治身亡,在临死前,他让人找到了被告,见了他最后一面……”
法庭上很静,所有人似乎都在等沈瑟继续说下去,只有万超,他的心里像是有蝼蚁啃噬,让他几欲抓狂崩溃。
他想大喊,想怒骂,想打人,想告诉世人,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她帮着那个姓程的,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他也清楚,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根本于事无补,人们只会拿他当一个疯子,再也不会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所以他只能等,只能忍。
到了没办法再忍的时候,他想,他会让一切都彻底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