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的确又没内力了。如果有,他不至于被那些黑衣人伤到如此,江山也不用替他挡那致命的一掌了。可若是江山没从旬阳王府私自离开,令主也不会再次失去内力。这一切,真正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当初,江山从旬阳王府离开。南子随后找出去,那种暴雨天气,他身体本就不好,加之看到江山和江如画亲密无比的样子受了刺激。导致中了别人的圈套重伤昏迷。这才回水云间疗伤的。虽外伤好了,因他体内的旧疾,内力再度没了。本来那七粒药丸可以救他日渐颓败的身子,现在给江山用了。
“我不知,江山于令主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青衣又笑了笑,那种认了命的浅笑,“自从遇到她,令主多灾多难,这算不算孽缘?”
蓝剑也终于认命。苦笑。“是祸水。是无法绕开的魔障。”
江山睡了七天第一次醒来时,除了浑身的痛,就是被自己身上的浓浓味道熏得有些受不了。
谁说故事中的主角们不用吃喝拉撒?
想动,动不了。这着实着急得很。
张口叫人,声音嘶哑微弱得蚊子一样。身体真正是革命的本钱啊,垂死挣扎时,门开了,青衣见她醒了。难得的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你醒了,太好了!”
看见青衣,江山就想到一定能见到南子。只是南子曾经那么无情的说过,她不是他的什么人。眼下收留她,应该是她冒死替他挡了一掌的缘故。这般看来,南大美人还是有那么几分良心。
南子出现时,江山正喝了半碗粥。全没有病美人的虚弱。谁叫肚子空城计唱得厉害。只是身体还是不能动。青衣见南子进来,自觉的放下喂江山的粥碗,退了出去。
南美人在床前坐下,有淡淡的暗香自他身上溢出来。
江山眨巴眨巴眼,天真无邪的正大光明打量他绝色的脸,吹弹可破的雪白皮肤,“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南美人的神情住了那么一住。
江山颇为惆怅的叹息一声,“哎,我什么也记不起了。”
南美人神情已恢复正常,拿出一颗药丸来。“吃药。”
“我不认识你,毒药怎么办?”江山想摇头,却扯动胸腔的疼痛,有些呲牙咧嘴。南美人就趁这个间隙准确无误的把那粒药丸丢进了她喉咙里。
江山被呛得咳了起来。南美人屈尊降贵的倒了杯水喂给她喝。江山喝了水,药顺下去了,气却顺不下去。“南子!我是病人,你就不能温柔点么!”
南美人弯腰俯视着她,眼睛弯起,笑得天地万物失色。“山儿,你不是什么也记不起么。”
就在江山狠狠咬着后牙槽,在心底把南子的祖宗问候了千百遍时,蓦的被南子轻轻抱住,他的脸埋在她颈窝里,“山儿……睡饱了罢……唤你这么多声,现在才醒……”
江山心跳得很快,胸腔受的伤都痛。“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救了你,不必如此感激。”
南美人微微抬起些头,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眼里带着薄雾似的光华。“山儿,还生我气?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他到底是要怎么样?一时亲密,一时疏远,一时温柔,一时冷漠的。江山突然很委屈。眼里泛酸。“谁要和你闹?你性子到底是有多无常变态!你简直是个神经病!”
南子被他吼呆了。半晌迷茫的问,“我真的是这样么?”
门外的青衣和蓝剑默默的对望一眼,皆在心底又一次叹气。
一晃又半月,每隔三天南子就会给江山喂一颗药。江山也不知那是什么,只看青衣蓝剑那盯着药丸惋惜得掏心挖肺的表情,猜测很贵。好像她一口吃的一座金山下去般。
江山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只以为不过是受了点小内伤。她不怕养伤,只是二十天没洗澡了,这个滋味简直不堪言说。
青衣说她在完全断药前绝对不可以碰水洗澡。江山问还要吃多久的药,青衣说只剩最后一颗了。明日服用了就可洗澡沐浴。
第二天最后一颗药不是南子拿来的。江山吞了药就迫不及待的泡进木桶里,觉得水都洗变了颜色,这个腌臜程度,自己都不忍直视。
终于下床活动,身体还有些瘫软。也不要青衣扶,自己巴着墙壁长廊慢慢走。在屋内不觉得,出来才发现院子里已有了冬寒之气。冬梅花苞待放,散发阵阵沁人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