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惊变。青衣姐姐发号令,老王爷安排的那些刺客杀了数路反王。绑了安阳献宣画帝……
这年金秋时,宣画帝的贵妃江山难产而死。一月后,老王爷派人送了一女婴到水云间。女婴的襁褓里,放着一支精致莹润的碧玉箫……
江山一行人交换采办好了需要的物品。一个面孔四方的青年男子上前。“江姑娘。”
“阿达。什么事?”江山正在清点路上需要的水和干粮。
常年在高原地方生活,阿达面膛有些紫红。江山一问,他脸更红,不过肤色本黑,倒也看不怎么出来。“我想问问,能不能多停留三日。我想给孩子他娘买几尺浮蕊缎做裙子。”
浮蕊缎,那是京都锦城的木子布庄才有的货。也是江家的产业。她们的药材贵重,又是大批交换。一般的平民老百姓交换不了。因此走得比较远,现在这里的确离锦城不远了。
锦城天子脚下,花花世界,狡猾的人何其多,阿达这般朴实的人,别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被人骗了。毕竟他身上所带的药材极为珍贵,又是原生态的。
“我陪你去。”
把剩下的人就地安顿好,江山陪阿达上路。阿达觉得很不好意思。一路很照顾江山。不过一天就到了锦城。二人没歇息,去木子布庄换浮蕊缎。当木子布装的的专用大夫看了阿达的药材后,激动得不能自已。强烈请求阿达和江山随他去江府。江山这个江五小姐从不在生意场上露面,以前就爱一个人鼓捣的僻静。这店里的人显然不认识她。加之她穿了一身和阿达一样民族特色浓厚的异域服装,帽子戴着,就更不好认了。
阿达不知所措。江山脑子一转,问道,“先生,不知府上哪位抱恙?”
那大夫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主府上二夫人夜夜惊梦,神志不清,主府那些大夫都素手无策。连我们这些分号的大夫都一个个请去看了。二夫人依旧迅速消瘦,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好用各种上好的药将着。这市面上也能买到好药,只搁置太久,都不新鲜,多少失了些药性。难得看到姑娘你们手中这样灵净的新鲜药材。小老儿才冒昧了,还望姑娘莫怪。”
二夫人?“既然如此,我们打搅了。”
江家被江七妹故意输掉的府邸早已被乖乖归还,在南岸东这条幽静的古街上,依旧嚣张的占了大半条街。外壳子江南工笔画一般泼墨诗意,里面妝布得金光闪闪,艳俗到底。
反差大得让人好笑,就像第一次江山入府看到的一样,依旧觉得很可乐。那大夫先去禀报,不多时有管家匆匆而来。门口的门房没见过江山,这管家却见过。见到江山怔了那么一下,真正是弹指一瞬,淹没得飞快。就像她是陌生人。不愧是江无为的管家!好镇定!
管家把他们引到会客的大殿,下去请江无为。
江无为也来得很快。这管家很会办事,给江山沏的茶是她在府中时最爱喝的白毛尖。她正在回味茶的甘冽。大殿外妖云般刮进一个人。
那人走路很英姿飒沓,一身扎眼无比的妖艳衣裳。这身艳丽的花蝴蝶衣裳要是穿在别人身上,那就是戳瞎人的眼,在他身上没半点轻浮恶心,反是风华卓绝,妖醇不羁。像红酒,那是种非常质地的性感。
这人正是她那桃花妖一样的爹爹,江无为。
江无为显然也清瘦了许多,见到江山,径直走到她面前来。两手毫不客气的在她脸上左右拉捏。
阿达本来在发呆,他没见过如此招摇花哨却无半点违和的男人。此刻见江山被捏,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你对江姑娘做什么!”
江无为对阿达礼貌的笑了笑。又捏了捏了江山的脸颊,“好个小没良心的五丫头,长这么大,爹爹养你的稻米都能有几十马车了。这是说消失就消失?米钱爹爹问谁要去?”
阿达张大嘴,这看不到边际华丽得金碧辉煌的大大房子,竟然是江姑娘的家?
转眼间,江无为已坐了上去。示意阿达也坐。对还站在中堂的江山道,“你过来挨着爹爹坐罢。”
江山囧。不过眼前这人虽不是她爹,那种呵护,她却觉得真的自己是个幸福的小丫头女儿。
待江山坐了。江无为一副颇有涵养的样子,早已是一本正经的问阿达药材的事。江无为听完,只扫了药材一眼,就让管家带阿达下去给他交换,并留阿达住下。
阿达下去换了丰富得都让他惶恐的几大马车贵重东西先不说。此刻大殿只剩下江山和江无为,江山吞了吞口水。以前不也叫过。没什么别扭的!“爹爹,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娘怎么了?”
江无为顿了顿,眉宇间少见的一丝疲惫戚色。“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你二娘是中了自己的心魔。”江山还在想是什么心魔,江无为又转了话题。“五丫头说说,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
江山从皇宫脱身的事,是江月帮她一起做的。这事江家大姐和二姐也在外面一起周旋布置。江山借生孩子金蝉脱壳,不是江如画不好,相反,江如画对她很好。江如画只怕也以为她死了。她‘死’之前,只求了江如画一件事,让刚刚出生的女儿别在皇宫长大,她希望那个小生命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