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尚在弱冠的少年,说出话来却无形之中让人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
猫在屏风后的人,眼睛比墨玉还要亮,还要有神。他干笑两声,连忙拍马屁道:“少爷果然是机智过人,我才到这儿,就被发现了,这要是有贼人进来,少爷肯定第一个就发现了。”
即墨白冷哼一声,“贼人?岂非就站在跟前。什么贼不好当,你非要当个偷男人衣裳的贼。我虽知道你很无耻,却不想你还有这个癖好。”
萧无立刻委屈道:“少爷,你当真冤枉我了,我是看少爷这没人伺候,所以才来伺候的。”说着,一扬手中的热水壶就要过来加水。
“站住。”即墨白冷冷道,声音中已带着两分怒气,“我说过允许你到这来了么?”
萧无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很怪异,连声音都变得说不出的暗哑,“莫非少爷是在害怕?”
即墨白扬唇一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声线清冷,无端升出一股婉约。萧无的眼眸亮了亮,勾唇道:“少爷莫非是怕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即墨白轻哼道:“这倒是奇怪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有的东西你都有,这样说…你岂非是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萧无哑然笑道:“哦,是吗?”
即墨白伸出胳膊来,朝萧无勾了勾手指,“你要不要本侯爷在这跳个舞给你看。”
萧无眉毛轻轻佻了一下,缓缓道:“既是如此,就让小的给少爷换水吧。这温水变冷水,可是会伤身子的,少爷千金之躯,若稍有差池,那些等着少爷为民请命的百姓,岂非要痛苦流涕,带着怨气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即墨白幽幽叹了一口气,既不甘心又无奈,“也是,这身子骨可是比什么都重要,你过来吧。”
他忽的微眯了眯眼,琥珀色的瞳仁里微光闪动,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通常他这个样子就代表,这是他想杀人的时候。
他修长的手指在木桶的边缘轻轻转动,金丝楠木的水桶上,竟然有个很精巧的浅黄色按钮。他的眸色越来越深,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竟然变成了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他的指尖缓缓抚上按钮,忽又停顿了一下。
萧无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他发现他的心在狂乱的跳动,手竟然在不自觉的抖动,那是因为兴奋和紧张。
忽的,他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巧了,这壶里的水也凉了,我看少爷还是少待一会,尽早起来的好。”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柳絮轻飞,阳光正好。
即墨白收回手来,身子一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他将自己沉入水中,冷静了一会,再抬眸时,发现衣衫和毛巾已经回到了屏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