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她和男人在一起,并不能代表什么吧?蝶舞家中有弟弟,外面有冯府表哥,你们怎么能肯定那个男人不是蝶舞的亲人?”一旁的李芸娘突然插口说道。
“那如果是和那个男人进了客栈,并待了好长时间呢?那如果李家人在房门外听到了他们的打情骂俏呢?芸夫人,你是不是要说他们进了客栈是要研究什么诗词琴律啊?”
一番对质下来,在场的各家贵妇小姐们,莫不是支着耳朵,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在听,在看。多么好的机会啊,如果那个程蝶舞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么,不仅仅打击了定国候府,最重要的是,让那个不可一世的程凤舞也受到了牵连,这怎么能不让她们这些人开心之极。
“皇后娘娘,我相信我姐姐,她绝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请皇后娘娘明察,定要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一身粉衣的程凤舞突然哭着跪在了王皇后的面前,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我姐姐温婉端庄,对大娘和爹爹孝敬有加,有我娘也是恭敬的不得了,对我和弟弟也是自小爱护有加,我绝不相信这个老太婆的话。皇后娘娘,姐姐她现在在念慈堂正在为离世的大娘念经,我请您……请您给我姐姐一个公道。让我姐姐来,证明这个老太婆说的话是假的。因为,如果大娘真的为我姐姐订了亲事,她即没有告诉我娘,也没有告诉爹爹,如今杜妈妈也离世了,我想,大娘肯定会告诉过姐姐吧。求皇后娘娘给我姐姐一个机会,还她清白。”说着,程凤舞竟然用力的朝地上磕起了头。
“快把程二小姐扶起来,你们姐妹情深,让本宫真的很感动。来人啊,去请程大小姐吧。”
随着王皇后的话落,一道厉色从李芸娘半垂的眼眸划过,而用棉帕擦拭泪水的程凤舞,嘴角则泛起了一抹充满嘲弄的冷笑。
自始至终,轩辕澈和轩辕宏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安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品着面前的香茶或美酒,直到听见王皇后说要去请程蝶舞,方才放下了各自手中的杯子。
“母后,事关女儿家清白,是不是让这些闲杂人等离开啊?”轩辕澈看着自己的母后,平静的问道。
“皇后娘娘,清者自清,我相信蝶舞是清白的,不用清场了,因为,那样反而会让有心人传出不利于蝶舞的话。我对蝶舞有信心。刚好今天京中的各家名门在此,就算做个见证吧,也好还我们蝶舞一个清白。”
李芸娘义正言辞的话一落,轩辕宏和轩辕澈的眼底同时划过一抹锋芒,却都再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到座位上,一脸平静的看着某个方向。而王皇后,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轩辕澈,却也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娘儿,你说那个程大小姐会不会……”
王语嫣趴在柳如云的胳膊上,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柳如云淡淡的扫了一眼李芸娘,转眸慈祥的看着紧挨着自己的女儿,笑着低喃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忘记娘儿教给你的了?”
王语嫣似懂非懂的嘟了嘟嘴,低低喃道:“真扫兴,好好一个赏梅会就被这么一个人给搅了。”
听到女儿的低喃,柳如云再没说什么,只是抬眸看着正擦拭眼泪的程凤舞,一双眸子里却闪过一抹细小的情绪。
在李芸娘派去的翠儿来到念慈堂时,程蝶舞正安静的坐在破旧的书桌前抄着经书,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射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周身散发着一抹安静、祥和的光芒。看到这样的程蝶舞,翠儿不觉微微一愣,却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之色,开口说道:
“大小姐,芸夫人请你去梅园一下。”
听到翠儿声音,程蝶舞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冷冷笑了一下。
来的这么快!!!
心中想着,却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后,方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首看着面前的翠儿,眼睛微微一挑,用一抹疑惑的声音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可是府里的赏梅会。先前翠儿姑娘可是给我送过话的,让我今天安静的待在念慈堂,不得乱跑。那现在翠儿姑娘却让我去梅园,我很想知道,芸夫人叫我去做什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翠儿看着平静如水却又给人无形压力的程蝶舞,眼睛微微一闪,总觉得面前的程蝶舞和往常有什么不同之处,却又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到底哪儿里不一样。
强压下心中想法的翠儿,直直的看着程蝶舞,用一抹没有半丝尊卑之分的口吻说道:“大小姐,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芸夫人正在梅园等着你呢,你还是快些跟我走吧。”
面对翠儿的无礼,程蝶舞平静的脸上没有显出一丝异样的表情来,就好像自己就应该受这样的待遇。只是,唯有那双衣袖下紧握成拳的手,诉说着此刻她有多么的不平。
程蝶舞看着翠儿,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有些事情自己是逃不掉的。再说,既然李芸娘苦心为自己安排了一场大戏,若是自己不捧场,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了吗?
“那既然如此,就劳烦翠儿姑娘前面带路,别让芸夫人久等了。”程蝶舞淡然的看了一眼翠儿,嘴角微微一挑,平静的说道。
翠儿冷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一个字,转身朝外走去。